哥特小女孩面无表情的往黑长直背后躲了躲。
不知道为什么杨昔从她没有焦点的眼神中看出了鄙夷的意思。
凭借常年拦着阿赖耶发神经的资深经验，杨昔眼疾手快一手揽住阿赖耶的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冲黑长直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别害怕她不咬人，我说了她有病来着。”
要是往常阿赖耶这时候又要跟杨昔一阵反唇相讥，最后演变成俩人永无止境的斗嘴。
但是这时候阿赖耶好像丢了魂一样冲杨昔哭丧着脸：“我妈来杀我了。”
“你最好用稍微不那么牙碜的词儿解释的再清楚一点，有危险就快说我带你跑路”
“没事她还没觉醒，这个情报值得我们再浪一会儿。”
“你乖乖呆着，姐姐这就打电话叫警察。”那边黑长直阴郁的脸色更黑了，开始往外掏手机。
“那边那个黑长直你不要冲动！听我解释！”
场面一片混乱。
总而言之鸡飞狗跳了一阵之后，黑长直总算放弃了报警愿意坐下来把事情说明白。事实上阿赖耶在场的任何地方都很难不鸡飞狗跳，杨昔习惯了。
“总之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昔，西郊街道办事处的。”
“我叫阿赖耶，下岗待就业女神。”
“你就没上过岗废柴家里蹲。”
“我叫……柳依依。”柳依依看了看杨昔递过来的手稍稍犹豫了一下，捏住指头尖摇了摇算是握手了。
“呃……”杨昔看着这个散发着排外气场的阴郁黑长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西郊的大妈们一个个充满了中年女性特有的豁达洒脱热情似火，说话根本不需要绕弯来着。
“你说我们有同样的麻烦”柳依依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阿赖耶“她也没户口吗。”
“啊？”杨昔没太能跟上柳依依的思路。
“家里凭空出来一个小女孩我知道藏不了太久，就是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都有街道办的人找过来。”
“不不不不……我真不是查户口的，我说的是更加那什么，更玄乎一点，更加不现实一点的事情，比如超能力啥的”
柳依依愣了一下。
突然浑身一激灵往椅子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猫“这个你也知道了？我从来没让人见过她的能力，最多在野猫身上试了试，你不要抓我……”
“不要小看街道办事处的情报网。”杨昔故弄玄虚，心说王姐牛逼连只猫都能查到完事还能传这么玄乎，中老年妇女的八卦情报网不可小看，丰富的人生经验加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居委会大妈是无敌的物种。
要套这种内向孩子的话简直太简单了。
“其实我就算跟别人说也不一定有人相信。”柳依依叹了口气，顺手把一旁人偶一样站着的小女孩拉过来，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柳依依膝盖上，依然面无表情。“大概半年以前，有一天晚上在门口看见这孩子一个人蹲在路边，我以为是走失的孩子就想先留下住一晚上，第二天送到派出所。”
“但是第二天我让警察到家里来接她，这孩子就在他们眼前，可他们就是看不见，还劝我不要老是呆在家里多出门跟人说话。”
“我尝试了很多办法，作法驱鬼的都找过，最后还是放弃把她送走了。”
杨昔看了眼满屋子娃娃和小女孩身上精致的洋装，心说柳小姐你这一点都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反而乐在其中，鬼知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
柳依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接着说道：“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身上还有更多不正常的地方，她除了会说几个简单的词之外从来不说别的，从来不笑也不哭，虽然能听懂我说的话，但除此之外如果没人跟她交流，她就会一直在一个地方默默呆着，像个小人偶一样。”
“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我们门口瘸腿的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腿好了，庭院里枯萎的景观植物一晚上的时间又活了，我不小心摔碎的盘子她能复原，手上划的伤口被她摸一下也能消失。”
“我不敢相信这些，但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信。后来我做了很多尝试。发现这孩子的能力还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复原或者治疗什么的吗？”杨昔疑惑道。
“你动画看太多了。”柳依依白了杨昔一样眼“哪有那么简单，复原也好治疗也好，都是有代价的。”
“最直观的一次，我刚捡到这孩子的时候还是冬天，这房子里有个烧木柴的老式壁炉，她把烧焦的木头变回了原样，但是与此同时屋子里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柳依依脸色认真“所以我确定复原不是凭空产生，会有什么东西连锁反应付出代价，所以我不敢在活物身上使用她的能力了，我真的害怕会发生什么。”
“是熵”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阿赖耶这时候一脸死灰的嘟囔道。
“什么？”杨昔和柳依依同时问道。
“她是熵的复原者，我就是那个熵，她来弄死我的。”丧失了求生欲望的女神如此说道。
揉了揉脸，阿赖耶往柳依依那边努努嘴，意思是我们已经得到了情报差不多可以溜了，万一等会老娘被人秒了就完犊子了。杨昔给了阿赖耶一个肯定的眼神，意思是我觉得你说的对。
跟自家女神通过一个眼神完成信息交流是必修课。
“你们鬼鬼祟祟挤眉弄眼的在干嘛？”柳依依在一旁双手抱胸“再说了，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们，你身边这位所谓的女神又有什么能力？你说的共同的麻烦事又是什么？”
杨昔和阿赖耶沉默了，打算找理由开溜。
阿赖耶现在真的没什么能力可以证明身份，变戏法都费劲。
阿赖耶可以物质守恒的前提下对一个物体进行微小程度的性质改写，极限是一立方米左右的大小，不能作用在活物身上，因为阿赖耶说过“活物是不断变化的，对活物进行改写涉及到的变量太多，脑子会爆炸的。”
所以基本都被阿赖耶用在无聊的恶作剧上了。
而且自从半年前阿赖耶哭着喊着说自己快要挂了而且拒绝出门之后，这种能力就很少起作用了，要说阿赖耶现在的能力的话。
蛋炒饭能比正常人多吃一盘算不算？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突然就！”
柳依依已经抱着双膝在椅子上蹲坐着缩成一团了，可能再吓她一下就要像只猫一样跳到椅子背上去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人偶般的小女孩，杨昔一直以为这孩子自闭来着呢。
“柳小姐，虽然我才刚被激活几分钟，但还是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她看着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各位好，我叫菲娅，我来排除一个小小的意外。”
杨昔感觉自己的汗毛直立，皮肤有轻微的针刺感，面对一个未知的存在，人本能的产生了危机感。
这孩子的人格已经变了，或者说一直以来的她只是一个空壳，真正的菲娅才刚刚觉醒。
菲娅，或者叫芙蕾雅，北欧神话的爱与美及生育女神，阿赖耶说过她的名字很重要，女神自己对自己的认知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但她脑子不好使所以让杨昔随便起一个。
这位正规上岗的女神自称的神名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
杨昔快速的思考着。
阿赖耶咣当一声钻进了桌子底下嘴里不住的念叨“你看我就说抓紧跑路这下完蛋了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上次你冰箱里的高级牛肉是我不小心掉进垃圾桶的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我这么弱小可怜无助但是很可爱的份上你就别计较了……”
“回头再跟你算帐”
杨昔回过头面对自称菲娅的女神：“所以你是来手刃这个女神之耻的？要不算了吧这事你已经失败了，因为......”
菲娅完全无视了杨昔，继续盯着阿赖耶。冰冷的小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厌恶的表情。
“阿赖耶快跑！”杨昔见况不对直接喊道。
这孩子是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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